以《詩經(jīng)》為導(dǎo)航,解構(gòu)中國民俗圖景
——淺析雍也對《詩經(jīng)》考論的民俗學向度
來源:四川日報作者:黎二愣 2024-11-16 09:39
近年來,雍也寫了《回望詩經(jīng)》《從詩經(jīng)出發(fā)》兩本姊妹篇的書。兩書的研究方向有交叉,有重疊,既是詩性心靈領(lǐng)域的深切體證,又是對多向時空交織的社會、自然等領(lǐng)域的延展。下面,謹以《詩經(jīng)》為導(dǎo)航,從解構(gòu)中國民俗鮮活的圖景入手,探尋雍也對民俗學的研究特質(zhì)。
在婚戀的民俗中張揚人性的光輝。
在考論《詩經(jīng)》時,《一望無際的愛情》《愛情的源頭》《一部婚戀史》《有愛大聲說出來》《新婚快樂》《愛情咒語》《愛情就像著了火》等篇章,是雍也的愛情宣言書,沒有因歲月磨礪和淘洗而出現(xiàn)變動與遷移?!杜渣S金時代》一文將女子歸總為十大類,每一類都被嘉許為形象豐富美麗,體現(xiàn)了雍也對單純、淳良、稚樸的女性美的欣賞,不受人們價值觀、人生觀的變異而被顛覆的、恒持的審美觀。
《一望無際的愛情》等篇章對束縛自由、壓抑性情的程朱理學進行了強烈譴責,對扼殺符合天道人情、追求愛情自由的禮教進行了誅討撻伐。以火焰燃燒般的鐵筆,焚燒遮蔽人性光芒的雜蕪;以狂風暴雨般的筆觸,掃去遮擋天空的陰霾,還人間自然、純樸、健康的人性潔朗,在人類情愛至純至臻的天空,閃爍晶瑩、璀璨的光芒。
從兩部書中,我們看見,一個耿介、率真、靈性、性情的雍也躍然紙上;我們聽見,雍也對《詩經(jīng)》的回望,再從《詩經(jīng)》出發(fā)后,對純真性情的呼喚。可見,雍也對《詩經(jīng)》婚俗的宏大敘述,也是他情感深處自然、純真的尋根之旅。
從語言學的習俗中凝聚文化自信的力量。
一個民族的精神傳承方式一是文字,二是口語,三是實物。文字是書面語,書面語是社會成員共有,不受個人意志支配??谡Z帶有個人發(fā)音、用詞、造句的特點。它們都是人類在共同的社會生活中約定俗成的習慣,具有地域性和民族性。
雍也對比《詩經(jīng)》與《離騷》、漢賦、唐詩、宋詞、元散曲后認為,在華夏文學史中,在題材選擇上的“憂國憂民”“刺奸刺虐”的責任與擔當是互證的。在文學河流思想上,流淌著共有的特立獨行、潔身自好的精神浪花。在風格流派上,現(xiàn)實主義、浪漫主義并存,或現(xiàn)實主義與浪漫主義相交織。這些表達方式都被歷史固化成一種文學創(chuàng)作習俗,成為中華民俗中最燦爛的亮點。
在口語習俗方面,雍也考證出《詩經(jīng)》中的《褰裳》詩,與客家山歌《客家對唱》賦比興手法的同宗同源,焊接了口語習俗散落在各民族起伏塵煙中的斷痕。他考證出客家話的許多發(fā)音,仍是從古文學書面語中傳承而來的。這些都說明,各地各民族口語與華夏民族語言表達的一致性,成為華夏民族大一統(tǒng)、大團結(jié)的重要佐證。
他在山歌脈源上尋蹤《詩經(jīng)》,讓各地土話結(jié)緣書面語,梳理華夏民族語言發(fā)音和情感敘述方式相承相續(xù)的脈絡(luò),勾勒中國語風數(shù)千年的輪廓,豐滿中華民俗的文化元素,開掘當代中國民俗學研究的新領(lǐng)域、新路徑。
在修辭學的考察和論證方面,他在《詩經(jīng)》中考證出華夏文字學中比喻、對比、對偶、排比、夸張、象征、通感等修辭手法的代代相續(xù)、薪火相傳。通過客家話與歷代文學在發(fā)音與內(nèi)涵上相融相通的探源,再次佐證華夏表達習俗的源遠流長,為文化自信凝聚力量。
從禮俗的審視中寄寓褒貶。
中國的禮學包括禮儀和禮俗,是民俗學的重要組成部分。它以一定的禮儀定式,潛移默化地規(guī)范、塑造人們的行為與思想,并通過人類的生產(chǎn)、生活和族群行為的社會性轉(zhuǎn)換,對社會體系的建立和穩(wěn)定,促進人際關(guān)系和諧,發(fā)揮著獨有的作用。但有的劣俗則制約了生產(chǎn)力發(fā)展,扼殺了人性的本真。
雍也以《詩經(jīng)》為主體,探究當時的人際交往、娛樂、吃食、宴飲等習俗。在《貴族生活:“革命”不是請客吃飯》等文章中,對中國的餐廚、宴飲文化進行全面展示和歷史的拓展性發(fā)掘。通過對《詩經(jīng)》及相關(guān)歷史著作的辨析,斷論中國最早的分餐制變?yōu)樘扑我詠淼暮喜椭疲怯擅褡宕髨F結(jié)和中國大一統(tǒng)思想促成的。
他“從詩經(jīng)出發(fā)”,證實中國烹飪的精良,為人類創(chuàng)造完整、科學的烹飪技術(shù)體系。通過對《詩經(jīng)》的創(chuàng)新、開闊性研究,說明作為四大文明古國的中國,是人類農(nóng)耕文明的主要發(fā)源地之一。通過《詩經(jīng)》宴飲禮俗的考證,論述中國作為禮儀之邦對世界文明的貢獻。
值得一提的是,兩書突出考論了中國官僚習俗的形態(tài)、構(gòu)架和內(nèi)核。通過對《詩經(jīng)》中《綿》《小星》等詩篇的剖析,肯定了古代君王樸素的治國理政的初始價值。但對《詩經(jīng)》及其后世官僚們工作和生活習俗的淵源及演變過程,不是簡單陳述,而是以作家、詩人的身份,進行縱深式體驗后,用辛辣、犀利、諷刺的筆觸,對官僚禮俗的劣根性進行鞭笞和撲撻。
雍也批判貴族和官僚階層,通過制訂、維護嚴苛的官俗,形成規(guī)矩,推動、傳播、浸淫到社會習俗中,用官俗與道德捆綁民俗,成為統(tǒng)治階級和利益集團所利用的工具。批判貴族和官僚階層通過站姿、行姿、坐姿、服飾、飲食、婚配、禮節(jié)、語言等的建規(guī)立俗,約束人性的自覺、自醒、自智等,體現(xiàn)了雍也的唯物主義觀、民俗學的歷史觀。
雍也打開的不僅是一扇窗,還給我們太陽、星星和月亮,讓人看到光亮本身的燦然,也看到黑暗中的亮點。這是一個優(yōu)秀作家和詩人的語言實驗,而不是思想游戲所帶來的魅力。
編輯:董麗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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